张燕 丨以人为中心和以社会问题为中心,这是最核心的问题
2024年07月11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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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益事业

编者注:

张燕从2011年起全职投身公益事业。在访谈中,她分享了自己从学生到公益人的职业转变,以及在北京打工妹之家和银杏基金会工作的宝贵经验。通过她的讲述,我们看到了一位公益人如何在不同岗位上运用社会工作和法律知识,推动社会问题的解决,并激励年轻一代在公益领域实现自我价值。

 

访谈人:非常开心能够请到张燕老师做我们这一期的益两300计划的嘉宾!在我们访谈开始之前,能不能请您做个简单的自我介绍?

张燕:谢谢方老师的邀请!我叫张燕,我是从2011年开始全职投身公益事业的。最早的时候,我主要从事流动女性的网络支持和法律援助。后来我又去了一家基金会,主要支持和赋能社会创业家。最近,我加入了一家叫复恩法律的机构,主要负责传播和公众筹款的工作。

访谈人:我觉得张燕老师还是比较谦虚,其实她的背景非常丰富。不论是她的求学经历还是工作经历,都很值得更稍微细致地介绍一下。张燕老师,您本科时学的是社会工作,对吗?

张燕:对的,当时是在07年。

访谈人:那时候,您觉得社会工作在中国的发展是怎么样的?比如说,您刚开始报这个专业的时候,了解社会工作吗?知道具体要做什么吗?到学校之后,经过四年的学习,这些认知有没有发生什么变化?

张燕:07年学社会工作,在中国还是非常早的。那时候,大家对社会工作不太了解。比如,我身边的人问我学什么专业,我说社会工作,他们常常开玩笑说,社会的工作,那不就是所有人的工作吗?这就是公众对社会工作的第一层认知。我选这个专业的过程其实挺有意思的。我是理科生,按理说应该选理工科的专业,但一些有经验的人建议我,作为女生选理工科在未来的就业市场上不太有优势,因为很多时候这些工作更适合男生。所以,我在选专业时遇到了一些挑战。常规选项像财务、会计这些比较稳定的工作,还有教师,但这些我都不喜欢。后来我翻看了一本专业和学校介绍的书,看到了社会工作这个专业。书里对社会工作的介绍非常短,大概不到200字,只说是一种帮助人的工作,还提到一些就业方向,比如红十字会。基于这个简单的介绍,我觉得在红十字会这样的机构工作,做一些利他的事情挺好的。所以,我主动选择了社会工作这个专业,并选了学校。在当时的就业环境下,我们系里很多同学都是调剂过来的,但我是少数几个主动选择这个专业的人之一。

访谈人:好的,明白了。我记得张燕老师是毕业于中华女子学院,其实我在想,因为我们这一期播客上线的时候,正好赶上大家刚高考完,填报大学志愿的时间。我们的听众中也有一些对公益行业不太了解,或者有些迷茫的朋友。所以今天我们特别邀请张燕老师来访谈,希望张燕老师能分享一下她过去的一些经历,给年轻人一些参考和启发。比如说,张燕老师,是什么原因让您在毕业后选择全职做公益人呢?我知道现在很多社工专业毕业的学生,要么考公务员,要么考编制,或者跨专业考研,比如法律等更容易就业的专业。您是在大学四年中经历了什么,使您在毕业后坚持走上公益这条路的?

张燕:我觉得我可能是学校里比较异类的学生,我进入社会工作专业是主动选择的,但其实我没有特别理想化的背景,并不是一开始就立志要从事公益工作。我和很多人不太一样,进入大学后开始学习社会工作,学校给了我很好的启蒙。从第一天开始,就让我思考社会问题有哪些,我们应该怎么去看待这些问题。这让我在社会工作学习领域投入很大。在学习过程中,我意识到自己和所有青年人面临的问题差不多,比如求职选择。我上大学那会儿,07年、08年,中国的公益事业才刚刚起步,很多人甚至不知道什么是社会工作。当时的社会组织也并不多,还有一个直接问题,就是当时社会工作的待遇非常低,筹资路径也有限,所以我的职业方向并不是全职公益人,或者说我当时的认知概念里并没有“全职公益人”的概念。我们当时知道社会工作毕业以后可以成为社会工作者,那么社会工作者在哪里呢?当时深圳在试点,就感觉深圳做得特别的好,但社会工作者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具象化的东西我们都不清楚。

在大学期间,我参加了一些志愿者活动,比如到流动儿童学校做体检和环境考察,但这些和学校学的理论还是有差距。让我印象最深的是一次社会实践,我去了一所流动儿童学校,帮助孩子们上课。当时社会舆论说要关注和保护流动儿童,但我亲眼看到这些孩子的教育和生活条件非常差,比如在北京周边的孩子中午没有水喝,只能喝自来水,教室的桌椅破破烂烂。我觉得这些孩子在这种条件下接受教育,还不如回老家条件更好。这次经历对我冲击很大,学了个案、小组和社区工作后,我意识到我们关注的都是个体问题,但这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办法。于是,我发誓毕业后绝对不做社会工作,因为它解决不了根本问题。于是,我转而学习法律,想从宏观框架上去解决一系列社会问题。

但一个非常清晰地影响我的事件,还是在快毕业的时候,有老师和同学告诉我,我的背景很适合从事社会工作,尤其是在深圳这样的地方。但我当时还很模糊,觉得自己不太适合受框架限制的工作。有一天放学后,我和同学吃完饭回学校。她在一家民间NGO实习,并决定毕业后去那工作。我很好奇,问她为什么。她说NGO的工作和书本上学的内容不一样,比如他们在社区用参与式发展的方式支持居民。这次对话对我来说是职业上的一个转折点,我开始考虑民间草根NGO的职业方向。后来,通过面试等机缘巧合,我进入了民间公益机构。

访谈人:那您现在回过头来,怎么评价十几年前的这个决定?

张燕:我觉得这个决定是跟随自己内心的,而且在周围人的鼓励下,我摆脱了所谓的金钱衡量标准。其实我自己对物质要求不高,但基于社会评价和理想性的认知,总觉得需要很高的工资回报。在大家的支持下,我选择了跟随内心的道路。

访谈人:谢谢张燕老师,刚刚我们聊到了您在大学中的一些发现和自我探索。接下来,我记得您毕业后去了当时非常有名的北京打工妹之家,这是一家专注于女性议题的民间公益组织,您还一路做到总干事。在这个过程中,您能不能详细介绍一下,您是如何从学生转变为专业职场人士的?另外,您如何看待当时那家机构所关注的社会议题?作为机构的负责人,您是怎样解决这些社会问题的?最后,是什么原因让您离开这家机构,去了另一家机构?

张燕:其实我做这个职业选择的时候,也是基于对社会问题的关注。在去北京打工妹之家之前,我有一个很好的优势,就是有社会工作和法律的双重背景。这家机构当时也需要这样的背景,尤其是法律背景。我之所以选择这家机构,是因为在上学期间接触了很多打工人群,了解他们的痛点,比如孩子的教育、生活和工作压力,以及劳工权利等问题。我没有太多考虑自己的职业发展,而是觉得可以在这个议题上做一些重要的事情。进入这家机构后,我从学生到职场人的转变非常快,这得益于我在学校的实习和实践经验。我开始做社会调研,比如问卷和访谈,这些在学校里已经积累了很多经验。所以,我很快适应了工作,大概入职一两个月后,就代表机构参加了一些学习活动。

打工妹之家成立在1996年,大概是国内的首批NGO。我是在2011年去的打工妹之家,我是做法律援助方面的工作,每天接很多法律咨询电话,回答各种问题,筛选需要诉讼的案件并找到律师援助。另一部分工作是政策倡导和社会支持网络的建设。我们做了很多法律培训,帮助大家保护自己,这些培训需要根据打工人群的特点进行调整。在做这些工作时,我意识到很多问题具有同质性,比如流动人口的劳动合同和社保问题。为了更有效地解决这些问题,我们开发了法律培训,并进行政策倡导。在社会支持网络方面,我们发现资源分配不均,一些善于把握资源的家政工频繁参与活动,而真正需要帮助的人却很少来。为了改变这种状况,我们开始培养流动女性骨干,试图让她们自己组织活动。然而,我们发现培养的骨干经常回老家,这让我们意识到联合培养骨干的重要性。在打工妹之家20周年时,我回顾了机构的历史,发现我们一直在做法律维权和社会支持网络的工作,但资源和覆盖面却在下降。媒体和社会的关注也在减少。尤其是,媒体报道月嫂工资过万,育儿嫂工资高的刻板印象,让很多人误以为她们不需要支持。有一次,一个捐赠方表示可以捐50万,但明确说不做与家政工有关的项目,认为她们工资太高。这让我觉得非常尴尬,因为这些工人虽然收入看似高,但工作时长和条件却非常艰苦。所以,我决定离开打工妹之家,寻找新的解决方案。后来,我遇到了北京银杏基金会,并被他们的集体影响力理念吸引。在银杏,我看到了联合力量的成功,并决定加入他们,开始我的第二份工作,致力于集体影响力。我认为,联合社会创业家们一起解决问题,是一个可行的路径。在银杏工作期间,我进一步认识到培养单个骨干的局限性,以及集体力量的重要性。这个经历让我坚定了通过联合社会力量解决问题的信念。

访谈人:谢谢张燕老师的介绍。我想请问,在银杏基金会做社群工作和之前在打工妹之家工作时,您用到的社会工作技术和方法是否有一些不同和改变?毕竟跨了领域,也过了很多年,带来了新的挑战。如果针对现在从事社会工作学习的人来说,有哪些不一样的点?未来的社会工作者可以往哪些方向努力和学习?

张燕:我觉得在工作中有很多变化,但核心价值观没有变。比如助人自助的理念和赋权理论,我在上学时就非常认同这些,后来接触的发展理论也一样。这些理念和价值观虽然工作环境在变,但它们的核心没有变。在打工妹之家,我们外界可以给予很多帮助,但最重要的是让打工妹自我成长,自我应对风险。在银杏基金会,虽然面对的是社会创业家,但核心理念是一样的:让他们自己面对和解决问题,而我只是背后的支持者,这和助人自助的理念一样。当然,具体的工作内容有很多不同。在打工妹之家,我们需要非常熟悉劳动法、妇女权益保障法和性别问题,每天都在和这些打交道。而在银杏基金会,我不用再回答这些法律咨询,而是面对新的挑战,比如管理和人才发展方面的问题。如果总结经验,我认为最重要的是以人为中心和以社会问题为中心。这两件事是最重要的,其他都是方法。

访谈人:张燕老师刚刚介绍了前两份工作的一些主要内容和思考。我理解张燕老师现在又回到了一家法律机构,可以看到您在法律和社会工作双学位的背景下,职业生涯在法律和公益机构之间不断穿梭。您可以借此机会给大家介绍一下您目前所在机构的工作内容,以及这家机构的工作和您之前两家机构有哪些不同点吗?

张燕:现在我所在的机构主要是用法律专业来服务社会组织,这只是其中一个方向。另一个重要的工作是基于法律专业,支持更多人更好地参与和从事公益工作。除此之外,我们还进行政策研究和培训等活动,但这些细节就不多说了。对于我自己来说,最重要的工作是如何让法律服务更多的社会组织,真实回应他们的痛点。基于我十多年的经验,我了解社会组织和一线群体的生活场景,所以我的价值在于将这些实际需求与我们的专业能力结合起来,形成更大的影响力。这是我主要的工作内容,当然还涉及到传播、筹款等线上活动以及项目管理。如果说这家机构与我之前的工作有什么不同,首先它和银杏一样,都是平台类机构,为很多组织提供服务。但不同的是,这家机构有一个明确的专业核心技术——法律。另一个不同点是,它的服务对象主要是组织,而不是具体的个人。虽然组织里有很多人,但我们的核心对象是组织本身,这也是一个最大的不同点。

访谈人:张燕老师,您入行已经十几年了,根据您目前的经验和观察,您对公益的理解有没有变化?如果有变化的话,您觉得是什么带来了这种变化?

张燕:我觉得从一个学生到现在,我对公益的理解有一个很大的变化。早期认为公益是帮助一些社会上的弱势人群或困难群体,每个人对困难的定义可能不太一样。而到今天,我会把公益的概念扩大很多,我认为公益是关心每一个人身边的事情,你我他我们都可以成为公益的对象。另外,以前我觉得公益是帮助弱势人群,但现在我认为对他们的关注需要带有尊重和平等的视角。很多时候,我觉得自己作为学生很有能力,可以帮助打工妹,但其实她们在很多方面的能力远远超过我。所以,我们更多的是一个平等的参与,而不是单纯的帮助。对公益的理解,我认为它是一件人人参与、乐享其中,并且从中受益的事情。它不再是简单的给予,而是一个互相支持和成长的过程。

访谈人:非常感谢,您的分享对我个人来说也受益匪浅。我还有两个问题想请教您。第一个问题是,您做了很多关于公益人才培养和青年人才发展的项目,在您理想中,中国当下的青年人才培养项目应该是什么样子的?第二个问题是,您想对现在的年轻人从事公益说些什么?

张燕:我想先举个例子说明,青年人项目的一个好特点是帮助青年从学校的状态过渡到现实社会,这个过程非常重要。很多青年人都有很好的社会理想,但在现实中常常被打压,有人会说这不靠谱,要回去挣钱,有人说那是理想化,干不成,还有人会说你瞎想啥,应该脚踏实地。然而,社会问题的解决和社会创新,需要人去参与和触发改变,而不是随波逐流。所以,青年人的自我意识和自我成长非常重要。他们需要从依赖他人的评价转变为构建自我认知的评价过程。这个过程在青年人的成长中非常关键。青年人项目不仅是让他们参与公益,支持更弱势的人群,这确实能激发社会实践能力。但更重要的是关注青年人自身的发展和需求。所以,我觉得我们复恩的绿芽项目就非常不错。公益绿芽发掘计划是让法律专业的学生接触和了解公益,认识自我,并以自己的力量服务公共事务。这帮助他们自我认知,发挥自我优势。这个项目回应了青年人的真实需求,并帮助他们自我启发。当一个人见多识广,找到真实的自我,能很好地生活并尽力帮助他人,这是很好的状态。而不是解决社会问题的同时,自己成为新的社会问题。所以,理想中的青年人项目应该以青年人的真实需求为核心,发挥他们的优势参与公益。最终目标是促进社会问题的改变,同时激发青年人的潜能和自我成长

访谈人:您对当下的大学生也比较了解,现在很多青年大学生面临着就业压力,对未来的选择感到困惑。能否请您结合过往的经验、看到的案例或您的想法,给这些想从事公益行业的大学生一些建议?比如,他们想从事环保、经济发展、教育等领域,您对他们有什么意见或建议吗?

张燕:关于职业选择,我有一个观点,十多年来都没有变过。在选择做公益还是不做公益的时候,有些人的情况特别特殊,比如家庭有很多经济压力,外界有很多评价机制,这就像一个牢笼框住了他们。对于他们来说,不一定非要选择公益。因为公益有一个本质问题:薪水肯定没有在公司里工作的薪水增长得那么快,而且起薪也不会那么高。虽然有些起薪可能不一样,但总体来说,空间感是不一样的,这是一个现实问题。所以,第一层面是看你自己是否有一些真实的刚需和迫切的需要。如果真的有,那你可能要先解决生存问题。因为对于很多真正从事公益的人来说,他们的薪水够自己生活就可以了,不需要承担其他的经济负担,所以他们能在公益领域待得住。第二层面,如果你选择了做公益,无论是否有明确的方向,最重要的是找到你真正热爱的事情或者感兴趣的事情,并坚持做下去。有时候兴趣是慢慢培养的,如果刚接触觉得没兴趣,可以再尝试其他方向。最重要的是找到你真正感兴趣和热爱的事情。衡量标准可以是:你是否愿意不断思考社会问题,愿意去找到新的解决方法,甚至不计较上班时间,花更多时间研究问题。当然,这不是鼓励大家加班,而是衡量你是否真正喜欢这件事情。真正热爱一件事时,你会为解决难题而兴奋,两眼放光。这些都是标志,帮助你鉴别你真正喜欢的事情。对于想从事公益的人,一定要从这些方向去选择。如果你把一些评价机制带入,混淆了这些标志,对你个体发展会很难。比如进入公益后,想着成长空间有多少,以后有多大帮助,这些空间是可见的。如果你工作几年有了一线接触经验,再去考研或者考公务员,这些是可以的,因为你有了真实的问题感知和解决方法。但是,如果你想要像在公司里那样的成长空间,比如今天赚5000,明年1万,后年2万,还要拿多少奖金,认识多少人,管理多大规模的团队,用这种评价机制来衡量自己的发展,那就会是自我设限。当然,很多人,包括行业中很多人,都在努力把这个行业的空间拉大,让大家有职业发展的阶梯。但我自己工作了十多年,我不是太理想化地看待这个事情。无论怎么努力,这个空间总有一个极限。当你摸到那一刻该怎么办?唯一的办法就是回到你真正热爱的事情上,因为只有这样,才能具有可持续性。

访谈人:最后,我也想再问一问张燕老师,如果年轻人想从事公益事业,可以从哪些渠道,去接触、了解、探索社会问题呢?

张燕:了解社会问题的途径有很多,尤其是当你已经在一家机构工作时,通常社会问题的方向会比较清晰。比如,拿复恩来举例,复恩的方向是用法律服务公益,那就会聚焦于法律如何能帮助公益。如果我们不用法律,用财务来服务公益呢?那公益到底有什么需要法律人士来服务的?这就成了一个研究的问题。在这过程中,你需要研究社会组织的发展现状和阶段,找出哪些点是有空间发展的,哪些点是已经被别人做过并有效果的。例如,了解复恩这样的机构时,青年人可能觉得社会组织发展起来不是个大问题,但通过深入研究,你会发现很多需要解决的问题。再比如,如果你在一家儿童机构工作,专门为留守儿童服务,你需要了解留守儿童的生活状态、家庭教育、学校教育、社会支持系统等。每个系统中的方法、新的问题是什么,哪些问题需要解决,这些都是你可以深入分析的。分析这些问题时,一个重要的视角是考虑问题的规模和影响范围。以前有一种观点认为,服务更多的人是衡量成功的标准,比如一万块钱服务一万人。但现在的观点是,即使是少数人,如果他们有需求,也同样是重要的问题。所以,你需要根据接触到的范围或感兴趣的点,逐步深入分析。获取信息的渠道有很多,比如社交媒体、网络报道等,这些都是重要的信息来源。此外,亲自到你关心的人群的生活场景中去观察,现实会给你很多答案。

访谈人:好的,非常感谢张燕老师的分享!那么我们今天的访谈就暂时告一段落,我们下一期益两300计划再见!

 

访谈人:方哲、肖狄

照片均由张燕本人提供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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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燕
张燕,现为上海复恩社会组织法律研究与服务中心执行主任。 中华女子学院 社会工作、法律双学士学位,社会工作师。 大学毕业就全职从事公益工作,曾任北京市银杏公益基金会代理副秘书长、打工妹之家总干事。 负责公益项目领域涉及:青年人发展、儿童妇女发展、法律援助、社区融合、城乡社区发展、健康救助、教育支持、公益行业建设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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